(3)末产:指工商业,古代以农业为根本,所以称工商业为末产。但在《管子》中对工商业的禁止,远不像商鞅法家那样严厉,只是强调把农业放在首位而已。
有万辆战车的大国,军队不能没有统帅;国土辽阔,地方治理不能没有官吏;人口众多,官府不能没有政长。掌握民众的命运,朝廷不能没有政令。土地广博而国家贫困的,是因为田野没有得到开垦;百姓众多而军力虚弱的,是因为人民无所取法,不知道怎样行事。所以,不抑制工商业,田野就得不到开垦。赏罚不诚信,百姓就不知道怎么做。田野没有开垦,人民没有准则,对外就不能抵御敌人,对内就不能固守。所以说,虽有万辆战车的虚名,却没有千乘战车的费用,要求得国家权力的不虚弱,那是不可能的。
地辟而国贫者,舟舆饰、台榭广也(1)。赏罚信而兵弱者,轻用众,使民劳也。舟车饰,台榭广,则赋敛厚矣;轻用众,使民劳,则民力竭矣。赋敛厚,则下怨上矣;民力竭,则令不行矣。下怨上,令不行,而求敌之勿谋己,不可得也。
(1)舟舆:船和车,此处指代的是君主和权贵乘坐的舟船与车马。饰:装饰。榭:建在高台上的厅堂。
田野开垦了而国家依然贫穷,是因为君主的车船装饰太华美,亭台楼阁太多太高大。赏罚诚信而兵力仍薄弱,是因为轻易兴师动众,使百姓太苦劳。车船华丽,楼台众多,赋税就一定繁重;轻易兴师动众,劳苦百姓,民力就衰竭。赋税繁重,百姓就要怨恨君上;民力衰竭,国家政令就无法实行。人民怨恨君上,政令无法实行,想要敌国不谋划侵害自己,是不可能的。
欲为天下者(1),必重用其国;欲为其国者,必重用其民;欲为其民者,必重尽其民力。无以畜之,则往而不可止也;无以牧之,则处而不可使也。远人至而不去,则有以畜之也;民众而可一,则有以牧之也。见其可也,喜之有征(2);见其不可也,恶之有刑(3)。赏罚信于其所见,虽其所不见,其敢为之乎?见其可也,喜之无征;见其不可也,恶之无刑;赏罚不信于其所见,而求其所不见之为之化,不可得也。厚爱利,足以亲之;明智礼,足以教之。上身服以先之,审度量以闲之(4),乡置师以说道之(5)。然后申之以宪令,劝之以庆赏,振之以刑罚(6),故百姓皆说为善(7),则暴乱之行无由至矣。
(1)为天下:争夺天下。
(2)喜之有征:国家喜爱的,就必须要有喜爱的表现。征,表现,征验,此处指实际的奖赏。
(3)刑:通“形”,表现,此处指实际的惩罚。